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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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植物園位於北樞帝國軍校的東北角，與農學系的實驗田僅隔了一條排水溝。
這條溝劃分出楚河漢界的氣勢，這頭是繁茂的農田，嫩綠的稻谷，青蔥的蔬菜，農學生圍著它打轉，那頭是植物園溫室，玻璃泛黃模糊，看起來荒廢很久。
田裏幹活的黝黑男生註意到往溫室方向走的百草，喊道：“學妹，在這裏走走就行，不要靠近那邊，會變得不幸。”
另一個蹲在稻田邊記錄數據的人也直起身，她體型健碩，見百草歲數不大，身形纖細單薄，便半告誡半嚇唬：“你是新生吧，那裏是學校禁地，有很多變異植物，萬一你被變異植物一口嗷嗚掉，那就不好了。”
這條田間小徑經常有學生過來散步，右側是水波粼粼的雙月湖，左邊是稻田菜地，春賞油菜花，夏聽風吹荷，秋天禾下乘涼，冬在湖上滑冰，有“帝國軍校最後的溫柔”的美譽。
但他們都不會靠近排水溝，只有初進校園的菜鳥，才會茫然無知地踏上石板橋。
“好。”百草應下。
黝黑男生見過太多非要進去冒險的學生，見小學妹沒改變方向，暗自嘆氣又勸道：“一定要記住，當你進了植物園，背後流動著陰惻惻的風，還有聲音喊你‘傻子’的時候！千萬不能回應！”
“對！如果你感覺衣服被拉住，一定要迅速脫掉離開現場！衣服會在第二天回到你身邊，如果不及時脫掉，你可能就會被吃掉——這是植物園的‘規則’！”女生煞有其事地說道。
“謝謝兩位……師兄師姐的提醒。”百草在稱呼上猶豫了一瞬，決定按照她現在的年齡去稱呼，她笑著指了指植物園的方向：“我是植物系的學生，過來找松陽老師。”
兩個農學生鬧了個尷尬，“啊哈哈哈，原來是植物系的師妹啊，你快去吧，別耽誤時間。”
看著百草消失在溫室裏，女生後知後覺：“現在不是還沒到新生入學的時間，她不是新生，那她……？”
黝黑男生問得更直接：“植物系現在還有學生嗎？”
*
百草走近植物園才發現，這座園子並不像遠看的荒蕪。
室外找不到包括雜草苔蘚在內的任何植物，可見植物園管理員除草工作的細致。
竹籬將玻璃溫室圍成一圈，閑置的花盆和一包包土壤在角落堆摞著，看得百草痛心。
好多花盆，好多土壤！為什麽不種花草！
是怕農學生看到植物害怕嗎，可是他們怎麽不怕自己種的莊稼會變異？
她以前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歸來仍是萌新，看什麽都新鮮。
走進溫室，一座瑰麗的秘密花園出現在眼前。
藍色的無盡夏和粉白的郁金香組成觀光步道，引導她方向，高大的旅人蕉遮天蔽日。拐過彎，視線豁然開朗，綠茵茵的草地和小木屋在陽光下鍍上一層金邊，最遠處還有彩葉鳳梨和椰子樹。
看起來面積不大的溫室，裏面竟像芥子須彌一樣。
逛了一圈都沒遇見人，發信息又被提醒對方所處位置可能信號較差無法接收，百草只好扯開嗓子喊：“松陽老師，您在嗎？”
小木屋傳來動靜。
咚噠咚咚噠——
不是有規律的敲擊，裏面似乎有人在翻滾撞墻，整個小木屋可見的震動。
百草從旁邊薅下幾片葉子捏在手裏，隨時防備著。
咚咚咚！咚咚！
小木屋震動的幅度大了起來，墻體一瞬間離開地面，露出地板，數條細須從縫隙裏竄出，它們牽引著蛾子狀的黑色花朵，逃命似的遠離小木屋。
百草剛好站在它們逃離的路線上，擋住了它們的去路。
黑蛾子花扇動它的花瓣，當真如蝴蝶飛動，給予牽引它的細須最大的自由，細須不需要牽引花朵，便如八爪魚一樣向百草張開。
百草踏出一步，身影出現在細須的後面，她伸手一抓，飛在空中的黑蛾子花便動彈不得。
她將花朵放在掌心上。
黑蛾子花感覺到眼前看起來一根須就能弄死的人類，身體裏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哪裏還敢囂張，收斂起張牙舞爪的細須，即便自由了也不敢動，由著百草撥弄。
“原來是箭根薯啊。”
如果說繡球是夏天明麗的少女，那箭根薯必然屬於黑暗女王系。
它的花朵天生就是黑色或暗紫色，有兩個大花片，一對花蕊，數十根細須，也分別像老虎的耳朵、眼睛和胡須，因此有人管它叫老虎須。
好動的小木屋安靜下來，不多會，門被拉開，絡腮胡的男人抓著頭發從屋裏匆匆走出來。
他穿著長袖長褲，袖子半卷，露出肌肉虬結的手臂，身上沒有血腥味和外傷，看到百草……手上的箭根薯時，他明顯楞在原地。
它安安靜靜呆著，就像一株普通不會動的植物。
男人目光落在百草臉上，表情有些覆雜：“你怎麽讓它這麽平靜地停在你手裏？”
“我還以為是蝴蝶，隨手抓了下，原來是花，好神奇，它居然會飛。”百草說道，把箭根薯交到男人手裏。
男人抓著箭根薯，垂下的箭根薯蠢蠢欲動，企圖掙脫，他暗暗調動精神力控制住，一個學生隨手都能抓住的2S異化植物，沒理由他拿不穩。
“謝了，你幫了大忙。”他手臂肌肉緊繃著，死死握住不安分的箭根薯，快步返回木屋，腦子還在想，現在的學生都這麽能耐？等鎖好屋門，他如負重釋坐到木屋前的靠背椅，雙腿搭在桌上，雙手枕腦，閉目休息。
“請問，您是松陽老師嗎？我是跟您報備過，來拿甘草種子的百草。”
百草不太確定，她沒能將官網上的長發陰柔美男跟眼前的短發粗糙肌肉男給聯系起來。
“是我。”哦，原來是我們系的，不錯，是個好苗子。“噓，我先歇個5分鐘，期間別打擾我。”松陽讓百草噤聲，自顧自調整好姿勢，幾秒後鼾聲漸起。
閑著無事，百草到處逛逛，時近中午，陽光穿透玻璃，溫度逐漸上升。
脊骨升起一陣涼意，一片陰影罩過她的頭。
百草擡頭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湊近她的旅人蕉和藤本月季，把旅人蕉寬大的葉子扯過一點擋住曬在肩膀的熾烈陽光。
頭和身體都在樹蔭下了，完美。
“風有點小，可以用力點嗎？”
“……”旅人蕉默默加大葉子扇風的力度。
她伸手扯葉子時，感覺衣服緊繃好像被扯著，低頭一看，原來豬籠草的黑色細須纏住她的衣角，打了個結。
豬籠草也屬於爬藤植物，依靠黑色細須勾在其他植物的枝條往上生長，如果細須攀附不到枝條，它的卷須末端就會長出圓筒瓶子，那就是豬籠草的“籠”了。
既然有籠子就少不了籠蓋，豬籠草是“食肉植物”家族的一份子，為了吃上一口熱飯，它需要在籠蓋背面分泌出蜜香，香甜的氣味可以吸引附近覓食的昆蟲和老鼠。
前來覓食的昆蟲想吃到那點蜜香並不容易——大多數情況下，光滑的瓶口會讓站在上面的它們打滑，飯沒吃上，反而掉進瓶子裏被裏面的液體淹死，成為豬籠草的盤中餐。
“不知道裏面有沒有老鼠？”她好奇心起，撥開籠蓋，探頭往裏看，可惜瓶子裏幹幹凈凈，什麽都沒有。
拿著瓶子，百草的思緒飛到“豬籠草的炮制方法”，香菇臘腸丁蝦米與糯米同炒，裝入洗幹凈的豬籠草裏上鍋蒸熟，就能得到一份風味獨特的糯米飯……
不對，走進藥房怎麽變成走進廚房了？
炮制豬籠草的方式很簡單，秋季采收後，切段曬幹就能入藥。
它有清熱利濕，化痰止咳的功效，也是一棵好草藥呢，可惜不在自己要配的藥方清單上，百草惋惜地捏了捏瓶子。
豬籠草感覺到危險，猛然將瓶子抽回去，黑色細須迅速撤場。
“你膽子還挺大的。”背後傳來松陽慵懶的聲音，他終於睡醒了：“過來，這是你要的甘草種子。”
他拉長聲音，聽起來的音調有點奇怪。
百草沒有在意，她在意的是圓桌桌面多了一個透明封口袋，裏面裝著用報紙折成的三角包。
她拆開報紙，松陽提醒：“你當心點，如果種子掉了，我不會補發的。”
百草層層剝開報紙，什麽也沒有——
也不是沒有，仔細觀察，某篇報道上有一點小凸起，那是比米粒還要小一半的褐色小石子，也是她要的甘草種子。
“老師，不能多給幾顆嗎？萬一它發不了芽怎麽辦。”
百草將它小心翼翼放進封口袋裏，企圖多要幾顆，想當年她在神農宗種甘草，靈種都是一把把的撒出去，哪像現在按顆計算。
松陽：“想都別想，光一棵異化甘草就能廢了你的精神力，再來一棵，機甲系那群幺兒估計對付不過來。”
好吧，她只能另想方法了。
松陽以為百草不放心，又道：“不可能發不了芽，你只用擔心它什麽時候變異就行了。”
“哦。”百草應道。
松陽懶洋洋攤回去，“外面有人喊你一起放學。”
誰？百草側耳細聽，好像是農學系師兄師姐的聲音。
“那我走了，老師再見。”
松陽擺擺手，背過身去，百草收好甘草種子，腳步輕快離開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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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園位於北樞帝國軍校的東北角，與農學系的實驗田僅隔了一條排水溝。
這條溝劃分出楚河漢界的氣勢，這頭是繁茂的農田，嫩綠的稻谷，青蔥的蔬菜，農學生圍著它打轉，那頭是植物園溫室，玻璃泛黃模糊，看起來荒廢很久。
田裏幹活的黝黑男生註意到往溫室方向走的百草，喊道：“學妹，在這裏走走就行，不要靠近那邊，會變得不幸。”
另一個蹲在稻田邊記錄數據的人也直起身，她體型健碩，見百草歲數不大，身形纖細單薄，便半告誡半嚇唬：“你是新生吧，那裏是學校禁地，有很多變異植物，萬一你被變異植物一口嗷嗚掉，那就不好了。”
這條田間小徑經常有學生過來散步，右側是水波粼粼的雙月湖，左邊是稻田菜地，春賞油菜花，夏聽風吹荷，秋天禾下乘涼，冬在湖上滑冰，有“帝國軍校最後的溫柔”的美譽。
但他們都不會靠近排水溝，只有初進校園的菜鳥，才會茫然無知地踏上石板橋。
“好。”百草應下。
黝黑男生見過太多非要進去冒險的學生，見小學妹沒改變方向，暗自嘆氣又勸道：“一定要記住，當你進了植物園，背後流動著陰惻惻的風，還有聲音喊你‘傻子’的時候！千萬不能回應！”
“對！如果你感覺衣服被拉住，一定要迅速脫掉離開現場！衣服會在第二天回到你身邊，如果不及時脫掉，你可能就會被吃掉——這是植物園的‘規則’！”女生煞有其事地說道。
“謝謝兩位……師兄師姐的提醒。”百草在稱呼上猶豫了一瞬，決定按照她現在的年齡去稱呼，她笑著指了指植物園的方向：“我是植物系的學生，過來找松陽老師。”
兩個農學生鬧了個尷尬，“啊哈哈哈，原來是植物系的師妹啊，你快去吧，別耽誤時間。”
看著百草消失在溫室裏，女生後知後覺：“現在不是還沒到新生入學的時間，她不是新生，那她……？”
黝黑男生問得更直接：“植物系現在還有學生嗎？”
*
百草走近植物園才發現，這座園子並不像遠看的荒蕪。
室外找不到包括雜草苔蘚在內的任何植物，可見植物園管理員除草工作的細致。
竹籬將玻璃溫室圍成一圈，閑置的花盆和一包包土壤在角落堆摞著，看得百草痛心。
好多花盆，好多土壤！為什麽不種花草！
是怕農學生看到植物害怕嗎，可是他們怎麽不怕自己種的莊稼會變異？
她以前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歸來仍是萌新，看什麽都新鮮。
走進溫室，一座瑰麗的秘密花園出現在眼前。
藍色的無盡夏和粉白的郁金香組成觀光步道，引導她方向，高大的旅人蕉遮天蔽日。拐過彎，視線豁然開朗，綠茵茵的草地和小木屋在陽光下鍍上一層金邊，最遠處還有彩葉鳳梨和椰子樹。
看起來面積不大的溫室，裏面竟像芥子須彌一樣。
逛了一圈都沒遇見人，發信息又被提醒對方所處位置可能信號較差無法接收，百草只好扯開嗓子喊：“松陽老師，您在嗎？”
小木屋傳來動靜。
咚噠咚咚噠——
不是有規律的敲擊，裏面似乎有人在翻滾撞墻，整個小木屋可見的震動。
百草從旁邊薅下幾片葉子捏在手裏，隨時防備著。
咚咚咚！咚咚！
小木屋震動的幅度大了起來，墻體一瞬間離開地面，露出地板，數條細須從縫隙裏竄出，它們牽引著蛾子狀的黑色花朵，逃命似的遠離小木屋。
百草剛好站在它們逃離的路線上，擋住了它們的去路。
黑蛾子花扇動它的花瓣，當真如蝴蝶飛動，給予牽引它的細須最大的自由，細須不需要牽引花朵，便如八爪魚一樣向百草張開。
百草踏出一步，身影出現在細須的後面，她伸手一抓，飛在空中的黑蛾子花便動彈不得。
她將花朵放在掌心上。
黑蛾子花感覺到眼前看起來一根須就能弄死的人類，身體裏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哪裏還敢囂張，收斂起張牙舞爪的細須，即便自由了也不敢動，由著百草撥弄。
“原來是箭根薯啊。”
如果說繡球是夏天明麗的少女，那箭根薯必然屬於黑暗女王系。
它的花朵天生就是黑色或暗紫色，有兩個大花片，一對花蕊，數十根細須，也分別像老虎的耳朵、眼睛和胡須，因此有人管它叫老虎須。
好動的小木屋安靜下來，不多會，門被拉開，絡腮胡的男人抓著頭發從屋裏匆匆走出來。
他穿著長袖長褲，袖子半卷，露出肌肉虬結的手臂，身上沒有血腥味和外傷，看到百草……手上的箭根薯時，他明顯楞在原地。
它安安靜靜呆著，就像一株普通不會動的植物。
男人目光落在百草臉上，表情有些覆雜：“你怎麽讓它這麽平靜地停在你手裏？”
“我還以為是蝴蝶，隨手抓了下，原來是花，好神奇，它居然會飛。”百草說道，把箭根薯交到男人手裏。
男人抓著箭根薯，垂下的箭根薯蠢蠢欲動，企圖掙脫，他暗暗調動精神力控制住，一個學生隨手都能抓住的2S異化植物，沒理由他拿不穩。
“謝了，你幫了大忙。”他手臂肌肉緊繃著，死死握住不安分的箭根薯，快步返回木屋，腦子還在想，現在的學生都這麽能耐？等鎖好屋門，他如負重釋坐到木屋前的靠背椅，雙腿搭在桌上，雙手枕腦，閉目休息。
“請問，您是松陽老師嗎？我是跟您報備過，來拿甘草種子的百草。”
百草不太確定，她沒能將官網上的長發陰柔美男跟眼前的短發粗糙肌肉男給聯系起來。
“是我。”哦，原來是我們系的，不錯，是個好苗子。“噓，我先歇個5分鐘，期間別打擾我。”松陽讓百草噤聲，自顧自調整好姿勢，幾秒後鼾聲漸起。
閑著無事，百草到處逛逛，時近中午，陽光穿透玻璃，溫度逐漸上升。
脊骨升起一陣涼意，一片陰影罩過她的頭。
百草擡頭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湊近她的旅人蕉和藤本月季，把旅人蕉寬大的葉子扯過一點擋住曬在肩膀的熾烈陽光。
頭和身體都在樹蔭下了，完美。
“風有點小，可以用力點嗎？”
“……”旅人蕉默默加大葉子扇風的力度。
她伸手扯葉子時，感覺衣服緊繃好像被扯著，低頭一看，原來豬籠草的黑色細須纏住她的衣角，打了個結。
豬籠草也屬於爬藤植物，依靠黑色細須勾在其他植物的枝條往上生長，如果細須攀附不到枝條，它的卷須末端就會長出圓筒瓶子，那就是豬籠草的“籠”了。
既然有籠子就少不了籠蓋，豬籠草是“食肉植物”家族的一份子，為了吃上一口熱飯，它需要在籠蓋背面分泌出蜜香，香甜的氣味可以吸引附近覓食的昆蟲和老鼠。
前來覓食的昆蟲想吃到那點蜜香並不容易——大多數情況下，光滑的瓶口會讓站在上面的它們打滑，飯沒吃上，反而掉進瓶子裏被裏面的液體淹死，成為豬籠草的盤中餐。
“不知道裏面有沒有老鼠？”她好奇心起，撥開籠蓋，探頭往裏看，可惜瓶子裏幹幹凈凈，什麽都沒有。
拿著瓶子，百草的思緒飛到“豬籠草的炮制方法”，香菇臘腸丁蝦米與糯米同炒，裝入洗幹凈的豬籠草裏上鍋蒸熟，就能得到一份風味獨特的糯米飯……
不對，走進藥房怎麽變成走進廚房了？
炮制豬籠草的方式很簡單，秋季采收後，切段曬幹就能入藥。
它有清熱利濕，化痰止咳的功效，也是一棵好草藥呢，可惜不在自己要配的藥方清單上，百草惋惜地捏了捏瓶子。
豬籠草感覺到危險，猛然將瓶子抽回去，黑色細須迅速撤場。
“你膽子還挺大的。”背後傳來松陽慵懶的聲音，他終於睡醒了：“過來，這是你要的甘草種子。”
他拉長聲音，聽起來的音調有點奇怪。
百草沒有在意，她在意的是圓桌桌面多了一個透明封口袋，裏面裝著用報紙折成的三角包。
她拆開報紙，松陽提醒：“你當心點，如果種子掉了，我不會補發的。”
百草層層剝開報紙，什麽也沒有——
也不是沒有，仔細觀察，某篇報道上有一點小凸起，那是比米粒還要小一半的褐色小石子，也是她要的甘草種子。
“老師，不能多給幾顆嗎？萬一它發不了芽怎麽辦。”
百草將它小心翼翼放進封口袋裏，企圖多要幾顆，想當年她在神農宗種甘草，靈種都是一把把的撒出去，哪像現在按顆計算。
松陽：“想都別想，光一棵異化甘草就能廢了你的精神力，再來一棵，機甲系那群幺兒估計對付不過來。”
好吧，她只能另想方法了。
松陽以為百草不放心，又道：“不可能發不了芽，你只用擔心它什麽時候變異就行了。”
“哦。”百草應道。
松陽懶洋洋攤回去，“外面有人喊你一起放學。”
誰？百草側耳細聽，好像是農學系師兄師姐的聲音。
“那我走了，老師再見。”
松陽擺擺手，背過身去，百草收好甘草種子，腳步輕快離開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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